李学文道:“那就叨扰了”。c∮八c∮八c∮读c∮书,.⌒.o≈花厅里摆了四桌。二十几个村维持会长同李学文三个和侯靖加上侯府的管家师爷在花厅就餐。各位的跟班另有地方开饭。李学文三个坐了主客位,侯靖向在坐的各位会长以上面来人的身份介绍了李学文三个。并以先生称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各村的维持会长想和上面来人套近呼,轮流上来敬酒。李学文是来者不拒。侯靖心中暗喜,酒后吐真言嘛。见李学文带了5分酒,话匣子渐渐打开。出言试道:“李先生,您看我侯家集对皇军忠心耿耿。我等工作兢兢业业,清廉如水。先生能否在上头为我等美言几句?” 李学文看那帮会长都是贪财怕死之辈,叹口气道:“我看尔等都是梦中之人”。话音一落,场上霎时静了下来。有人道:“先生此话何意?”李学文正色道:“各位!人的脖子上长的是什么?”下面“嗡”的一声,乱了起来。有人叫道:“自然是吃饭的家伙。这又如何?”李学文道:“只怕各位吃饭的家伙就要搬家了”。 “啊?!”“此话怎讲?”“什么意思?”……各种惊叫声质问声乱成一团。“各位!”李学文一开口,大家静了下来。“兄弟我明着巡查各处,暗着是查g党大案!都听过天津出事了吗?”李学文问道。有人接口:“怎么不知?这两天都轰传遍了,说是g党敢死队和皇军打了一仗。双方死了有好几千人!这不,要我们各村加强治安,严查g党分子。还要收‘治安捐’” “唉!”李学文叹口气道:“要不怎么说,各位吃饭的家伙不稳了。天津的实情,岂是你们这一级能知道的?”“李兄,注意保密!”旁边白面眯眼的先生提醒道。不过这位李兄带了几分酒,舌头都有点儿硬了:“不,不碍事。都是自己人,出了这屋,谁都不许说!”众人忙道:“不说!不说!李兄快讲”“快讲” 李学文接着道:“你们刚才说了,g党和皇军打了一仗,两边死了几千人。那,那我问你,这么多g党怎么进的天津?日本人在天津的军警宪特,加起来,有一两万人。就等着g党进来袭击自己?”“啊!”众人惊呼。有人道:“那李兄说是怎么回事?” 李学文作神秘状:“这…有个大秘密”。众人全都竖起了耳朵。“李兄……”旁边姓谢的再次提醒。李学文摇摇手:“不,不妨事。这个秘密是皇军研制了一种毒药。只要豆粒儿大的一点儿,放到水井里就能毒死全镇的人。“啊!”下面一片惊呼。“而且”李学文继续道:“这种毒药不立时发作,让人防不胜防。对人群有灭绝作用。” “啊!”“我的吗呀!”众人的感叹中带着恐惧。“可是!”李学文厉声道:“这种毒药让八路军缴获了!”“啊!”众人更加恐惧。李学文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八路军有一只敌后武工队,个个武艺高强,全都是高来高去之辈。他们都有一手绝技,就是在指甲缝里藏上这种毒药,需要时轻轻一弹” 李学文说着话向空中一弹手指,众人吓的一缩脖,有人一哆嗦把酒杯扔了。只听这位李兄还在那里绘声绘色:“就能杀人于无形。这次在天津,有一万多小,呃,皇军被杀!至于死的汉…人,呃,*的公职人员,更是多的没法统计!而八路早跑的无影无踪!” “哇……”场上大乱。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其实众人早就听说过天津的传闻,和上边的说法大不相同。这时听这位李先生说的有理,不敢不信。心里更是恐惧害怕。“咳咳咳”李学文咳嗽一阵道:“八路军为什么能成功?”大家再次竖起了耳朵。“因为八路军的卧底已经钻进了我们中间。就连各位的一举一动,都在八路军的监视之下”。“啊!”恐惧声再次响起。 李学文继续吓唬道:“八路卧底给所有公职人员记了一本黑帐,也叫勾魂账。每替日本人办一件事,就在账上记一笔。记的多了,就去勾魂”。“啊!”“吗呀!”各种惊呼声再次响起。“各位后悔了吗?”李学文厉声道:“晚了!上船容易下船难,谁要是退缩,日本人也不答应!”“请李兄给我们指条明路吧!”“说的是!”“说的是!”众人纷纷响应。 李学文换了一副交心的口吻:“今天碰到各位,也是有缘。少不得给各位透透底。请问,假设你们中的某一位发现八路的踪迹,怎么办?”场上一片安静,“报,报告皇军”有一个声音犹豫道。“那你就离死不远了”这位李兄用不屑的口吻道:“你知道皇军身边谁是卧底?是翻译官还是侦缉队?” “啊!”再次惊呼。“所以”李学文接着道:“最保险的办法是告诉我。我会秘密上报”。“可是”有人叫道:“我们怎么找到先生哪?”李学文作大包大揽状:“需要时,我自会出现。各位也可以私下联络我”。“好了!”邢先生张着大嘴嚷道:“今天就说到这里。出去后,谁都不能乱说!谁要是泄了密,杀无赦!” 饭局后,各位会长纷纷来找李学文单独恰谈。留下大洋和通信地址。李学文答应派人联络后,才一个个忐忑不安的去了。说是保密,谁没有几个最信得过的铁哥们?多数人都有和别人分享秘密的**,没有铁哥们也有枕边人吧?这些人回去以后自然要和自己信的过的人商量。而你信的过的人也有他信的过的人,谣言就是这么传开的。 再留心打听天津的情况,比那位李先生说的还要严重。一般人传言的时候,总是无意识地添油加醋。在传言中,天津的小鬼子和汉奸都被干掉好几万了。据说八路想炸谁就炸谁,想毒谁就毒谁,还伤不着老百姓。平津地区不少汉奸都起了别样的心思,对日本人能糊弄就糊弄。对抗日活动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有坏事干多了的,作梦都想着勾魂账的事,惶惶不可终日。此是后话。 当晚李学文三个歇在侯府。侯靖派下人偷听三个人的谈话。下人回报,这三个人议论老爷忒抠。说凭他们的势力,想让谁破家就破家。不过当下的首要任务是秘密潜入保定,需要老爷的配合。先不和老爷计较。侯靖听了,一晚上没睡好觉。 翌日早点后,那个李大业道:“谢谢侯会长的招待,我们三个今个就走”。侯靖道:“不知道兄弟有什么可以效劳的?”李大业道:“当然。这次我们去保定执行绝密任务,连保定的军政当局都要瞒着。我们要侯会长为我们三人做个假身份,还要介绍我们进入平汉线警防队。侯会长不是有个亲戚在警防队当官儿吗?” 侯靖一愣,暗想:“这也知道!”其实是他自己到处显摆有亲朋好友当官。李学文他们不难打听到。只是侯靖自己脑补李大业几个神通广大,无所不知。侯靖赶紧道:“各位的身份不成问题。我确实有个远房的表侄在保定当大队长,只是关系有点儿远。只怕委屈了三位”。 李学文笑道:“能有个一官半职最好,实在不行当个小兵也可以”。邢志强道:“最重要的是身份保密。不管谁来问,都不能说漏了”。侯靖连道:“我明白,我明白”。又拿出一张银行汇票道:“各位到保定公干,耗费大。这是3000元的汇票,算是我赞助的办案经费”。李学文收了道:“那就不客气了”。抗战初期,30元可养活一家3口。正规伪军尉官的月工资是120元。3000元也是一笔较大的钱了。 当天,侯靖让下人套了辆两匹马拉的胶**车。派管家带上礼品送李学文三个去了保定。一路上晓行夜住,过关卡联系食宿都由管家操心。两天后见到了保定府高大的城墙。城墙外的护城壕足有3丈宽,有好几个人深。李学文他们从北面来,走的拱极门,能看到高大的城门楼子。过了吊桥先进瓮城,瓮城的城门开在边上。进了瓮城再进主门。根据门洞的深度可推算出城墙的底宽有十多米。相应的顶宽不少于5米。墙基是巨型条石,墙体是夯土包砖,糯米浆拌石灰灌缝。整个城门守卫森严,城墙的箭垛后闪着刺刀的寒光。当初日军靠着飞机大炮轻取保定。但是对只有轻武器的游击队来说,保定的城防可谓固若金汤。 进门不久向东拐,到了一处兵营。上下联系打点交涉都有管家解决,很快见到了那位侯靖的远房表侄姜权姜大队长。姜权30来岁,瘦高个,带个眼镜,东北讲武堂出身。此时见着李学文三个,嘴上笑着,心里暗暗皱眉。按说侯府送了重礼,安排三个子侄辈的亲戚来,正好可以培养成自己人。只是现在通过各种关系来求职的人太多,好多都是上头压下来的。 中国打了几十年内战,各路军阀都大办军校,最有名的除了黄浦就是保定军校,东北讲武堂,云南讲武堂。还有东西洋留学回来的。随着一批军阀的失败,大量专业军官丢了饭碗。这些人大多30-40岁,处于一生的黄金时期。但是**不愿意接收他们,中央系中吃的开的是黄浦生和留日生。各路军阀都是通过乡党关系抱团。 而这些人除了带兵没有其它生活技能。结果大量军校生投了日伪,而且降几级都干。一些团长降级干营长连长的比比皆是。平汉线警防队是日军给的临时番号。驻保定的是第三纵队,辖第六、第七、第八区队。区队下面是大队、中队、小队、班。姜权的一大队属于第六区队。 姜权考虑半天,决定把这三人安排到一中队三小队。现在的三小队长庞拄子是一中队高队长的小舅子,办事着三不着两。这个李大业据说带过兵,就先干着小队副。那两个就先给个班副。 姜权把安排说了,又表示:“各位要是不嫌弃,就先干着。将来立了功再提拔。”李学文带头表态:“今后就跟着姜大队干了”。当天,侯府的管家返回复命。姜权派副官领着三人换装,然后去一中队报到。